西北风邮递员

我是阮唐

密封体育馆里幸存者的屠杀

1.
漆黑的天幕上骤然裂出一道惨白的闪电,裹着鬼叫一样的雷声。
——是雨。 突然袭来的雷雨浇在了这里每个人战栗的每一根神经上,他们怕得直打颤。恐惧像雨水舔过树干那样在受难者心里蔓延。
北风卷着雨点拍打着禁闭的玻璃,几道闪电又照亮了被困在这体育馆里的一具具弱小的身体——惊悚像是要从他们有些扭曲的表情里溢出来了。
好像还有胆小鬼的抽泣声,低低的混在雨里。

2.
唐泽醒了。
他最近实在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老做这样的梦。梦里自己的视角总是落在一个封闭的体育场馆里,这样的梦已经持续几天了。
他不禁有些好奇:自己是以什么角色出现在那儿的呢…看着窗外的朝阳,他用水呼啦了把脸。
自己还有焦虑障碍的母亲和过分精明的妻子,明明快要无暇自顾,却还因为这种超现实的梦境费心思。
“不过,还真是令人费解啊。”
他轻飘飘的留下一句没头没脑的话,往母亲的房间走去。

3.
“有谁知道我的偶像吗!开膛手——Jack!”
“我们今天能够在这座体育馆里欢聚一堂,你们该感谢最近没有收到过来自地狱的信件。”

“因为邮差,死了。”

梦境里一直是雷雨夜,闪电们争先恐后向地面鱼跃。唐泽逐渐感到意识清醒的感觉,视角也变得不再是旁观者。他听见了阴沉夹杂着潮湿味道的空气里,仿佛飘荡着《爱莫能助》。
他变成了苟活在自己大脑深处的那家伙,也许是个恶魔。
视线重合,意识形态交集,他晃了晃身子,扶着墙以图站稳。

“嘿亲爱的观众朋友们,我刚才…说到哪儿了?哦可不就是我最爱的偶像!杰克儿!”

话毕,他稍稍跺了两下脚,试图抖掉莫须有的尘土。软皮鞋跟踏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在这夜里居然显得失去了往日的风采,一步走一步的,他靠近了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。
“有人说过,你长得很像本尼迪克特·康伯巴奇么。不过我想他应该不会收你版权费用的,因为我今夜会枕着你的领结入睡。”

大家的耳朵在一声枪响后出现了短时性的耳鸣,随即回神,众人在黑暗中哭喊呼唤求饶。

始作俑者勾了勾嘴角,
“各位,我很遗憾。这是我们其中一个故事的终结。”
“现在,请各位开始悼念。”

上一秒还陷入恐惧中的人群又匆匆跌入悲伤。他们将自己的手搭在胸膛,似乎眼泪是缓解自己苦痛的良药一般任由它游荡。

可枪声猛地落在大家的耳道里,让每个人都措手不及。
“嘿…做好你该做的行么!你不该这样!”
他在这个夜里又让一个可怜虫毙了命,只是因为他在“悼念”的时候打了喷嚏。

“不过没关系的,现在你远离病痛了…”
语气真挚又柔软,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回响,格外阴森。

4.
唐泽几乎是被惊吓一样醒来。
他无法接受昨夜的梦境,自己怎么突然成了这样一个梦里都翻着花儿杀人的变态了呢…
他害怕地直哆嗦。不过他没有怕到忘记自己生活的程度,冷静了一会儿,确保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大异常,便做自己平常做的事去了。
唐泽以为到了下午,工作单位的忙碌就能使得他暂时没什么心思想那梦的事,可是那么格外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想起。他顶着无比芜杂的心绪浑浑噩噩的,还是让人看出了异常。

“哎唐哥,咋愁眉不展啊。啥稀奇困难给弟弟说说呗?”
唐泽一看是宋淮,短暂思考过后把人拉到了茶水间,把那个令自己烦恼的梦全数告诉了他。
唐泽在公司就属跟这宋淮小兄弟关系最好,成天哥俩一起加班加点完了夜宵撸串。只是最近唐泽家里变故,就没再一起吃过饭了。他看是宋淮,就怕他听了不信,再以为自己是个疯子,多不划算。
可看他这模样像是信了,还有模有样给自己出主意。唐泽听了宋淮的话后,有些放下心来。

挡不住的,夜来了。
梦境跟着睡眠而至,唐泽又一次看着那些由不安和焦虑构成的脸,居然有点想要大笑。
他摇摇头,想起了今下午宋淮跟自己说过的话。

“可爱的朋友们,真希望时间能让我们再多相亲相爱一会儿,哪怕只有多一秒钟。”

“可是白天也就要来了,挡不住的。”

张开嘴,带着金属特有冰冷的枪管抵在了他的上颚。像是终于做出了决定,唐泽一下子扣动扳机。

他死了。

可围观的人们欢呼雀跃没有一会儿,他们都突然诡异地扭动着身子。随着这些看起来令人作呕的扭动,他们的手脚尽数断开,被肢解,被揉碎一般。

他们全死了。
不,好像还有人活着。

一只手从这肉糜中伸出来,我们费劲地用视线清理干净这人脸上的杂物。
他笑了,笑得与身旁一切都格格不入。

“哥啊。
“I am the lucky one”

5.
“本市最近发生一起离奇的连环命案,多名受害者惨死家中”“据了解,这些受害人均有被肢解或遭受虐待的迹象”“事件似乎出现了重大突破口,一名唐姓男青年在家中床榻上被发现,上颚处出现明显枪伤,可能与本案……”

电视一下黑屏,宋淮窝在沙发里,笑得很大声。
“我才是幸存者啊,我是你背后的春雨。”
他手中把玩的物件儿感觉很稀奇,仔细看呢,像是什么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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